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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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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4

高崢這幾日夜夜都在家守著許恣回來,就好似他和許恣的位置對調,他如從前的許恣,盯著時鐘不管多晚都在客廳等。

不過幸好許恣不如高崢那麽愛工作,要說真內卷,還得看高崢。

許恣還沒把手指摁在感應處,門就從裏面開了。

高崢穿著深灰色的家居服,前額的頭發柔順遮住了眉毛,身上還有沐浴完的清新香氣。他托了下鼻梁上的防藍光眼鏡,側身讓許恣進來:“我去給你熱下餃子。”

她的眼眸倏地被對方擡起時手上的什麽東西的折光給閃了一下,目光跟著滑落,她看清了那是戴在高崢左手中指上的一枚有些海浪波紋,中心嵌著黑曜石的銀戒指。

許恣手上的同樣地方也有一枚,只不過是在花紋的兩側鑲的是碎鉆,從設計上隱隱能看上去是一款對戒。

這是誣陷風波事後,許恣當時散盡家財買的戒指,不僅作為慶祝高崢新生開端的禮物,更是見證許恣履諾的信物。

傾盡小金庫買的戒指做工和成色遠遠不及貴價,如今也和高崢腕上那塊不菲的江詩丹頓形成鮮明的對比。

以高崢當下的身份來看,那枚戒指就是高崢身上那唯一一件格格不入的物件。

許恣平時還沒有實感,而這一刻才發覺,原來高崢和她都戴了五六年,從未取下過。

“不用了。”許恣收回視線,心軟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拒絕道,“晚上吃過了。”

許恣入戶換了拖鞋,徑自向裏走,看到客廳桌上放著的筆記本電腦,想起高崢也許剛才就是坐在沙發上等她的,她狠下心略過高崢,沒有多出一絲目光停留。

“最近工作室很忙嗎?”

許恣楞了一下,覺得這話很熟悉。

以前她也是這樣問下班回家的高崢,正肆很忙嗎。

於是她學著高崢的語氣,卻擅自減去了記憶裏說完後高崢總會回頭抱她在懷裏無聲親蹭的動作:“還好。”

許恣背對著高崢進了浴室,所以也就沒看見高崢眼裏的失意。

晚上許恣睡不著,高崢今天難得地沒有在書房裏工作,好似就為了逮她似的,就在臥室裏,許恣二話不說就到客廳裏隨便找了個電影看。

實際上電影情節一點都沒看進去,坐在沙發上玩手機聊天打發時間,她只是想暫時地縮短與高崢的相處時間。

工作室的聊天群今晚上突然在某個點嗨翻了天,她點過去看,看到大家都是在討論一部即將上映的愛情電影。

說是獨家大制作,演員女美男帥,演技在線,能虐哭無數人的淒美愛情,特別適合帶著暧昧對象或者戀人去看。

不過他們工作室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麽魔咒,單身比例高達90%,許恣和高崢是老板裏唯一一對小情侶,立馬就有人說要在群裏組搭子要去看,附和張羅的動靜熱火朝天。

許恣偶爾也會註意工作室裏幾個小年輕的動靜,好巧不巧她就對這個率先提出建議的男生有點印象,果不其然下一秒對方在一片混亂的分組中艾特了一個女生。

她輕笑了下,也沒冒泡發言,轉頭繼續和宋韞宜打字閑聊。

宋韞宜對許恣和高崢沒處理好的感情問題關心得很,許恣就把這兩天做的事和高崢的反應告訴了她。

[宋寶:聽完你這幾日對高崢做出的壯舉之後,我感覺你好像我家那位大侄子。]

[冰葡萄:?]

[宋寶:上次見到那小屁孩是在過年的時候,我和紀寅禮回我家,正好一進去就是那來拜年的小潑猴因為吃不到糖在大鬧天宮,還和他爸他媽在賭氣。]

[宋寶:你懂吧,小孩生氣嘛,就是有點無能狂怒的感覺……]

[冰葡萄:……]

[宋寶:哎呀,打個比方啦。]

[宋寶:(親親.jpg)所以你只是覺得不公平,想氣回去?]

許恣抱著手機,百無聊賴地用握起的拳頭搓自己的臉。

相比起類似於“報覆”的行為,許恣覺得如果能讓高崢願意和她坦言,會比她單方面的傾洩情緒尋求公平要來的爽得多。

畢竟在愛情裏,要真正追求兩不相欠的公平是不可能的事。

[冰葡萄:有這一部分原因吧,但不全是。]

[冰葡萄:逼他提分手賠我五十萬讓我心理平衡和他被我氣到不行主動坦白事實和我共同面對,兩個結果總得讓我得到一個吧。]

[宋寶:你就嘴硬吧,你問問你的心,五十萬重要還是高崢重要?]

[宋寶:如果對方不是高崢,你真的還會舍不得那五十萬嗎?]

[冰葡萄:……那我現在也是真沒錢。]

宋韞宜在屏幕對面急得團團上火,硬是不知道許恣從哪裏修習的金剛嘴的功夫,上了激將法。

[宋宋:我借你,立馬打你賬戶上,你能現在立馬和高崢提分手嗎?更何況那照你說的那紙條,估計本來就沒有法律效應,你在怕什麽?]

這次許恣良久沒回,宋韞宜更是氣得上火,許恣和高崢也不知怎麽了,一個賽一個的別扭,明明許恣從前並不是這樣的人。

果然還是愛情讓人變傻瓜。

紀寅禮餘光瞥到坐在旁邊張牙舞爪的宋韞宜,默默地伸手將人攬住靠了過去,想低頭在額頭上落一個親親,被宋韞宜不耐煩地一巴掌擋住。

他只好去輕吻人的指腹,又咬了一下,沈聲問道:“怎麽了?誰把你氣成這樣。”

“以後你少替高崢做事。”

紀寅禮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捏了捏宋韞宜的臉:“我什麽時候幫他做事了?”

“上次你把票帶回來,讓我去哄許恣那事。下次不準幫,你就跟高崢說,有錯當場認,有事當面說,讓他自己去找許恣。”

她上次做了雙面間諜,在兩人面前都游說了一遍,結果通通油鹽不進。不過作為許恣的好友,她是無條件地站在許恣的角度替她氣高崢的行為。

“好。”紀寅禮向來對宋韞宜都是言聽計從的,老婆說怎麽做就怎麽做,好兄弟在他眼裏就是隨時可換的衣服,他抱緊了宋韞宜,“別生氣,我們不管他們了。”

紀寅禮作勢就要纏著人,又被宋韞宜果決地推開,拿了個漢堡抱枕隔在兩人中間:“不行,我還要管許恣。”

說罷她就無情地翻身下床,拿著手機去外面的陽臺給許恣打電話。

而另一邊的許恣拉開陽臺的玻璃門,隨便拖了張小板凳坐著,再小心翼翼地撕著剛才偷偷摸摸從冰箱裏拿的雪糕。

她的腸胃一直不好,高崢從來不讓她過了晚上十一點之後還吃這些生冷的東西,所以就算隔著道門也怕讓高崢聽見。

她手上拎著黑屏的手機遲遲沒有打開,失神地盯著樓下一棵灑滿了月輝的小樹,口腔裏傳來冰冷的刺激在不斷地降燥。

宋韞宜打來的電話被許恣擱置在一旁,最終在第三遍打來的時候,許恣接了起來。

“小公主,大晚上你不睡覺啊。”

“你少來,我剛一說到重點你就裝失蹤,被我說中了心事你這麽慌啊。”宋韞宜咬牙,“為了個男人居然不接我電話。”

許恣連忙和她認錯:“你就當我被你罵了一頓,現在在平覆心情,不行嗎?”

“還以為你被我說得偷偷去哭了呢。”宋韞宜哼了一聲,“許恣,是好是壞,都是因果,猶猶豫豫的,一點都不像你。”

“還不許人有所變化了?你好霸道。”許恣插科打諢道,“我知道,你不用擔心我。”

她擡頭看了眼被烏雲遮住的半個月亮:“我也就是……想看看他到底有多在乎我吧。”

話音剛落,“嘩”地一聲,身後的推拉門又被拉開,許恣的雪糕還沒吃完,被抓個正著。

“怎麽躲在外面?”高崢問。

許恣卡殼了半秒:“……沒有躲,出來透透氣,有點熱。”

高崢盯著她手上還沒吃完的雪糕:“看出來了。”

許恣轉過頭,和宋韞宜說了一聲就掛了電話,隨後大大方方站起來,頗有種“我就吃了雪糕那咋了”支棱起來的氣勢。

然而高崢卻沒有問許恣怎麽藏在外面吃雪糕,一派反常地轉了話題:“明晚上有空嗎?”

許恣的時間很自由,只要不是甲方爸爸突然發瘋,她想什麽時候有空就都會有空。

不過她並不給高崢明確的回答:“有什麽重要的事嗎?”

“想帶你去約會現在在你心裏算重要的事嗎?”

許恣微怔,屬實是這些年沒見過高崢主動提出要去約會這事。

“我訂了明晚桃溪齋的位置,那邊的長升廣場還有家電影院,我包了八點半到十點半的場。”

高崢將已做好的計劃全盤托出,不知道怎麽的,許恣竟在他眼中看到了期待的神情。

許恣抿唇不語,高崢以為是這份安排讓她不滿意,回憶起以前許恣總愛拉著他在學校後的學生街逛:“不喜歡的話,晚上去逛夜市也是可以的……”

許恣望著他,問了個無厘頭的問題:“你想我去嗎?”

高崢盡管疑惑,但還是矜持地點了點頭。

“那好,答應你了。”

她說得溫柔,內心卻一片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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